探寻爱情圣地：苍山洱海的“风花雪月”之美

提起风花雪月，人们总会会意一笑，个中含意不言自喻。

而文人雅士们则自然就会想起晏几道《虞美人》中的“南楼风月长依旧，别恨无端有”，曹雪芹《红楼梦》中的“开辟鸿蒙，谁为情种？都只为风月情浓”，苏轼《减字木兰花》中的“云鬓倾倒。醉倚阑干风月好”，以及乾隆皇帝那块著名的“虫二”牌匾。

当然，也会想起传说中唐伯虎在青楼中题写的“风月无边”。

然而探究“风花雪月”的出处，我们却不难发现它的原意并非如此，甚至与此风马牛不相及。

它最早出自宋代释绍昙的一首古诗：“春有百花秋有月，夏有凉风冬有雪。莫将闲事挂心头，便是人间好时节。”

从诗中可以看出，其原意首先是描写四季的景色变换，其次是做为庆元府瑞岩山开善禅寺的一名僧人，释绍昙在诗中表达的更是一种与世无争、顺其自然、随遇而安的境界。

虽然现在有声音称这首诗并非释绍昙所著，而是同时期安吉报国寺住持慧开所著，但诗作的原意并无异议。

即使在近代，“风花雪月”亦有明确的指向和所在地。

1962年，著名作家曹靖华在游历大理之后，对大理一年四季风景如画感慨万千，当即留下了那首被人们广为传颂的风花雪月诗：“下关风，上关花，下关风吹上关花； 苍山雪，洱海月，洱海月照苍山雪。”

在这首诗中，“风花雪月”明确指代了大理四景：风，花，雪，月。

风为下关风。

据《大理县志》记载，“由于平阳地面恒热气涨上升，而十八溪涧冷空气时来扑之，又有西南方四十里箐之多数冷空气至下关，为东山所阻，亦时时输入此平阳地面，亦复四周皆山，诸空气旋转其中，一时不能腾空而散，互相博击，其狂如虎，拔木倾舟，有自来也。”

可见大理多风，尤其是市区下关，据称一年之中35天以上有大风，故下关有了“风城”之称。

花为上关花。

据《大理府志》记载：“花树高六丈，其质似桂，其花白，每朵十二瓣，应十二月，遇润月则多一瓣，俗以仙人遗种，在大理府和山之麓，土人因以其地名之。”

此花究竟种植于何时已不可考，只是在传说中花开时浓郁香味散溢百步、观者云集 。

虽然现在此花已绝迹，但如今的苍山上花团锦簇，品种繁多，层层叠叠，千姿百态，据称云南的八大名花——山茶花、玉兰花、报春花、龙胆花、杜鹃花、百合花、绿绒花和兰花在苍山均可觅得芳踪，尤其是当地白族人爱花、养花已成习惯，整个大理花卉繁多、四季飘香，被人称之为“花的世界，花的海洋”亦是不争的事实。

雪为苍山雪。

苍山是云岭山脉南端的主峰，由十九座山峰由北而南组成，海拔均在3500米以上，最高的马龙峰高达4122米。

由于海拔较高，峰顶极为寒冷，终年白雪皑皑、银装素裹，甚至到了盛夏时节，山腰上苍翠欲滴，山峰顶依然堆银垒玉，在阳光下晶莹洁白，蔚为壮观。

因此，明代杨升庵称其曰“巅积雪，山腰白云，天巧神工，各显其技”，元代黄华诗碑中描述它“桂镜台挂玉龙，半山飞雪天风”，明朝翰林学士张来仪有诗云“阴岩犹覆太古雪，白石一化三千秋”，而当地的官宣中亦称其“雪景宏博壮丽，堪与阿尔卑斯山媲美。”

此外，当地民间还广泛流传着这样一个美丽的传说，说是古代有瘟神在当地横行霸道，使当地“十人得病九人亡”，有白族两兄妹为拯救受苦百姓，在观音指引下学得高深法术，归来后将瘟神撵压冻死在了苍山之巅，而且为了庇佑百姓万世平安，妹妹还毅然化为雪神，永远守护着苍茫群山。

月即洱海月。

洱海为云南省第二大淡水湖，北起洱源江尾，南至大理下关，东西最大宽度9公里，面积256平方公里，因为形状酷似人耳，故名洱海。

明代诗人冯时可在《滇西记略》说：洱海之奇在于“日月与星，比别处倍大而更明”。

月明之夜，泛舟海上，清空玉镜高悬、清辉灿灿，水中月圆如轮、浮光摇金，水天辉映，玉虚无边，仿若人间仙境、天上人间，让人叹为天下奇观

然而，不知从何时起，如此风景如画的“风花雪月”却成了“风月无边”，其用意与原意渐行渐远。

首先是用来比喻堆砌辞藻、内容空泛的诗文，后来竟演变为花前月下、风流韵事甚至嬉戏荒淫，变成了元代乔吉《金钱记》中的“本是些风花雪月，都做了笞仗徒流”，变成了明代冯梦龙 《喻世明言》中的“一品官，二品客。做客的那一处没有风花雪月？”

究其原因，有人说这是因为自古才子多风流，诗人笔下的风花雪月渐渐被诗人们本身的风流韵事取代，有人说风花雪月之地本身就是招蜂引蝶之所，还有人认为风花雪月中的意境总是让人想入非非。

但无论风花雪月是如何变成了风月无边，作为本来的风花雪月之地，苍山洱海近年来突然成了情侣们见证爱情、见证永恒的圣地和网红打卡地，甚至许多年轻人不远千里寻梦而来，期望在这里邂逅一场浪漫情缘，的确不得不让人感叹“不是我不明白，是世界变化快”。

我想这首先可能与苍山洱海的地形和状态有关。这里山依水，水抱山，像在守候着沧海桑田的不老誓言；这里山无语，水无言，默然见证着恒古不变的万年爱恋。

此外，这里苍山如黛，水天一色， 渔歌互答，木舟歇岸。尘世的喧嚣似乎从来不曾沾染这里，白族人家依然像千百年前那样日出而作，日落而息，捕鱼摇橹，过着纯真而静谧的生活，时间仿佛在这里悄然停滞，一如千年以前。

我想，在这样的地方，与想爱的人相守一生，大约是许多人的理想生活吧。

只是，许多故事，我们看到了开始，却没有看到结尾。

对于真心相爱的情侣，我们真心祝福他们的爱能像苍山洱海一样沧海桑田，并送诗一首：“苍山不语守千秋，洱海无言伴万年；仿若无情最有情，天轮地回终相伴”

而对于寻梦者，我也送你一首诗：

“我在这里，等风，等你来；风来了，你未来，你来了，风已来过……”

l 胡震杰 / 文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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